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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前,舞阳骨笛
笛子,在世界文化史上被认为起源于东方。文献记载西方有笛比较晚。西方考古却发现了几万年前的石笛和骨笛,然而,能否吹出乐音,演奏乐曲还没有结论, 仍是个谜。笛子始于何时?其实,在东方也是个谜。

在古代中国,大凡不确知其始的古老文化成就,古人往往就归功于中华民族的始祖黄帝,于是,黄帝被尊奉为"人文之祖"。诸如弓矢、文字、历法、干支、衣冠、宫室、舟楫等等,据说都是黄帝或其臣子发明、创造的。笛子也不例外。

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等古籍记载,中国音乐史上的第一枚笛子,也是第一件标准乐器,就是黄帝令乐官伶伦制成的。大概是故神其事,还说那笛子是从大夏之西、昆仑之阴的解谷伐来的竹子制的,共制十二枚,可吹奏出十二个乐音,六个音似凤的鸣声,六个音似凰的叫声,也就是"六律"和"六吕",合称"十二律吕"。如此说来,中国的音律史是以伶伦制笛为开端的,始于黄帝时代,已有史约5000年。然而,事实并非如此。

古代乐器,统称"八音"。何谓"八音"?古代儿童识字课本《三字经》中说: "匏土革,木石金,丝与竹,乃八音。^意思是,乐器是用匏〖葫芦〗、土 (陶)、革I皮革)木、石、金(铜、铁〗、丝、竹八种质地的原料制成的。这是自古以来公认的
音乐常识。

然而,事实也不尽如此。

二十多年前,考古学家在长江下游、钱塘江畔的一处古文化遗址中,发现了一大批原始"骨笛",也称之为"骨哨",是用"骨"制成的。这就超出了古人关于制造乐器所用材料的"八音"说。它的年代比黄帝时代还要早2000多年。因之,中国的音乐史开篇就不得不重新改写,从原来的5000年前上溯到7000多年前。

与骨笛同出的,还有当时已知的最早的籼稻稻谷、中国最古老的船桨和第一个漆碗,以及其他许多前所未见的遗存。这些遗存代表着江南的一支古老文化,是在浙江省余姚县河姆渡新石器时代遗址发现的,故而被称为"河姆渡文化"〖前5000~"前3300年)。那骨笛也就被称为"河姆渡骨笛"。

河姆渡骨笛共出160枚,长的不过12厘米,短的只有4厘米。或开双孔,或只开单孔。可在不同调高上发出一两个乐音,还奏不出在一定调高上成一定音程关系的十二律吕来。比之伶伦的竹笛简单而原始,因之,又称其为"骨哨"。
河姆渡先民制作这些骨笛做什么用呢?

文化人类学已然揭示,在人类的童年时代,笛子往往和巫术有关。世代在帕米尔高原上生息的塔吉克人,有一种"鹰笛",是用鹰的翅膀骨管制成的。在那里流传着麿笛惩治邪恶、扶助善良的许多神话。因而,视麿笛为"神笛"。在有些民族的口头文学中,绘声绘色地讲述着"魔笛"的种种神奇故事。在希腊,巫师用吹笛为人治病,哪里患病,就在哪里吹笛。据说笛声能消灾祛病。显然,这是从人类童年时代沿袭下来的遗风。

河姆渡骨笛是否也同巫术有关呢?目前尚难以作出明晰的判定。不过,从其数量很多、形制简陋来看,似乎还难以赋予其"神笛"、"魔笛"那样的法力,而与东北鄂伦春、鄂温克族猎人用以诱捕猎物的狍哨、鹿哨的用途可能近似。它们很可能是用来模仿兽鸣鸟叫的一种诱惑鸟兽的猎具。这与伶伦的竹笛可以模仿凤凰鸣叫之音倒有几分近似。

因而,有的学者认为,作为乐器的笛子原本起源于模仿禽鸣鸟叫的猎具骨哨。果真如此吗?或许仍有待学术界的进一步研究。

谁又想到,山外有山,天外有天。这之后,笛子考古又有了新发现。1987年12月10日,河南省文化厅在郑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,一位音乐专家走上讲台,将一枚笛子举起向与会者展示。那是枚骨制的七孔笛,在靠近第七孔处还有一个小小调音孔。全长20厘米,身径约12厘米。两端略粗,是从一端吹奏的竖笛。它不像河姆渡骨哨那么简陋,比之塔吉克的三孔鹰笛〖音域达九度I也进步得多。它是用丹顶鹤腿上的尺骨制作的。展示后,这位专家用骨笛吹奏起家喻户晓的乐曲《小白菜》。那"小白菜,地里黄,三两岁,死了娘,……~的笛声,如泣如诉,凄婉动人。场上寂静而肃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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