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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伯年为什么在画作的署名中将"伯"字写成"柏"字?
《横云山民行乞图》上"萧山任柏年写"这行款字,较之常见的任氏其他款识,有两处较为特别之处:一是将"任伯年"写成"任柏年";二是"任柏年"三字之前冠以"萧山"这一地名。下面将分述之。

任伯年在画作的署名中将"伯"字写成"柏"字,据古董鉴定专家所知,还有以下三例。

北京故宫博物院所编《宫藏扇面选珍》收录有其设色花鸟纨扇面《残荷鸳鸯图》,绢本,画法工中带写,设色浓艳,是任氏较为工整一路的典型画风。据说明文字介绍, 该画经徐邦达、刘九庵两先生鉴定为真迹。落款"光绪己卯春杪,写应公蓼仁兄大人属正,任柏年"③,是较为少见的楷书。光绪己卯即光绪四年〖1879年)。这件作品的款字写法较为特别:楷书结体而略参行书笔意,行笔较为爽利,字体清秀,与常见的行书题款不同,也与早年起收笔略显夸张的楷字不类。中国美术馆藏的《瓜瓞绵绵图》纨扇面,也是作于己卯年,画风与此相类,款字也如出一辙。这种楷书款字很少见,或许是这一时期任画署款的一个特点。由此可见,任氏同一时期内的款字不是一成不变的。

笔者在广州曾见到另一件绢本花鸟纨扇画,题款为:"培轩仁兄大雅之属。己卯初夏,任柏年"。同样是1879年的作品。此外,还曾于一本画册上见到黄胄旧藏的一件花鸟扇画,题款中同样用"柏"字,同样是己卯年的作品。这两件作品的画风及题款字体都是同时期任画常见的典型面貌。

上述三件作品有一共同特征,即都是画于1879年,任伯年时年40岁,并且都是花鸟扇画。其中是否有某种玄机,不得而知。但不管如何,由这些作品可以得知,"柏" 字的写法在任画中虽较为罕见,但绝非仅见。

胡公寿在题任画时,也有将"伯年"写成"柏年"者,例见前述《淞云先生像》的题款。

古人在书写名字时,字号的用字相对比较灵活,而名的用字则较为严格〈也有例外,如清代中期画家黄钺在题画时有时"戊"代"钺",当属古今字。另有一些书画家是后来改名的。这些都不能看作是署名时用字的灵活性〉。古代文人尤其是书画家在书写自己的字号时,常使用一些同音、谐音字,其例子不胜枚举。有少数人更乐此不疲。如晚清广东画坛怪杰苏仁山,在其画作中,"仁山"、"长春"、"静甫"这几个名字常常以不同的字形出现,其中更有一些甚为罕见、难识的,但它们的读音都是相同或相近的。在书画家们的用印中,这种情况显得更为普遍。任伯年以"柏"代"伯",基本上属于这种同音异字的书写情况。同时,"柏"字与其名"颐"字似也有一定的关联。"颐"字有保养之义,正如他后来自署"期颐老人"一样,寓有长寿之意。柏树则历来被视为长年的象征。两者一用作名,一用于字,正好符合古人命名取字的习惯。因此, "任柏年"的写法应是他本人一种虽然特殊但却是正常的署名形式。当然,要了解这种写法的更详细情况,还有待于更多材料的发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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